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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清白,请长寿!

,昭昭乎天下,而山林之史,疑以传疑。或者犹有以议先臣之未尽,臣窃痛焉!

岳珂本人虽然并非善类,但他在为他祖父辩诬一点上,却做得很卖力。同时他也没装作一个假左拉,学“我控诉”姿态,为洗刷岳家人物而攀诬别人。岳珂另一段话说得很动人:

臣闻天下之不可泯没者,唯其理之正也!藏于人心,散于事情,虽或晦而未彰,抑而未扬,然是理之在人心,自有隐然而不可诬者。是故伸屈有时而不同,荣辱既久而自判。昔日之辱,未必不为今日之荣;今日之屈,未必不基后日之伸也。

岳珂这段话里暗示了一件事实:伸屈荣辱等事,有昔日今日后日的变化。这些变化,往往使“晦而未彰”的真相、“抑而未扬”的冤屈,有所澄清。所以,论断伸屈荣辱等事,似乎应该加上一项新条件,就是“时间的因素”。

“时间的因素”,从某些方面来说,有不少运气和残忍的成分。前面举出的德雷夫斯,如果他本人活不到七十六岁的高龄,他就无法在死前五年获得完全昭雪的机会。更鲜明的例子是日本“吉田石松事件”。吉田石松从1913年起,就坐冤狱,一坐坐了七千八百八十天,出狱时候已五十七岁。那时候已是1935年,正好是德雷夫斯死的那一年,李敖生的那一年。吉田石松出狱后一直要求平反,直拖到1964年,政府才正式宣布他是无辜的。当时他双手上举,两眼全是泪水。他已经八十四岁了!他含冤难复,前后长达五十一年。最后他终于“赢”了,在他有生之年“赢”了,这是何等运气!又是何等残忍!

所以,也许可以这么说:有冤屈的人,必须有赖于“时间的因素”来辨冤白谤。没有当时反击能力的人,他必须设法长寿,比他的“敌人”活得更长久。这些话,说来好像笑谈,但笑谈之中,往往有着不少白发和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