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没有再住在秋叶禅寺,而是住在董坤的家中。
董坤的大伯便是平江知府董潜,他的父亲在朝廷担任史馆编修一职,属于清水官,没有什么实权,但董家却是平江府的名望大族。
董坤的父辈出了两个进士,让董老太爷的后半辈子足足荣耀了十几年。
但同时也给小辈们带来巨大的压力。
“我大伯和我爹爹都是进士,你说我若解试都考不过,家里人怎么看我?”
董坤这两天着实有点寝食不安,刚开始他认为自己考得不错,不料昨天却忽然发现自己在默经题上犯了低级错误,漏默了几个字,给他一记沉重的打击,令他沮丧万分。
董坤心里清楚,这次解试竞争之激烈,他很可能要和举人失之交臂了。
范宁理解他的懊恼,笑着安慰他道:“你才十五岁,你父亲可是三十岁才考上进士,难道你十五岁就想超过你父亲。”
“我没有想超过父亲,但至少能考过解试吧!”
“既然没有想超过父亲,那你考过解试又有什么意义,还不是明年在京城落榜?我倒觉得如果这次你没考上解试,并不是坏事,给你三年的时间再把基础好好巩固一下,你和蔺弘一样,基础都比较弱,如果太早考上解试,反而会把基础忽略了。”
“说得好!”身后传来一声夸赞。
范宁回头,只见身后走来一名四十五六岁的中间人,身材高大,皮肤白净,眉眼和董坤依稀相似,也是一张方脸,但目光更加敏锐。
他穿一件半旧的白色襕袍,腰束革带,头戴一顶纱帽,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从容不迫,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。
董坤连忙起身,小声道:“大伯!”
原来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平江知府董潜,范宁还是第一次见到他。
他连忙躬身行礼,“晚辈范宁参见董伯父!”
董潜点点头,温和地笑道:“你就是范宁,我早就久闻你的大名了!”
不等范宁开口谦虚,他一摆手,“坐下吧!”
范宁坐了下来。
董坤却不敢坐,垂手站在一旁。
董潜笑道:“我和欧阳修关系不错,两年前他写信给我,让我关照关照你,我一直在关注你,其实不需要我的关照,你自己也表现得很出色。”
范宁心中凛然,原来这个董知府也知道自己在京城的事情,他迅速瞥了一眼董坤,见他神情自若,并不惊讶伯父的话。
范宁心中不由